千岛湖赶鱼上船的渔民

在杭州旅游景点千岛湖上有一支长年“巨网捕鱼”的捕鱼队，他们的鱼网长3000多米、高60米，大约围湖一万亩左右，一网能打一万多斤鱼；有意思的是，他们并不像别处的渔民一样把鱼捞到船上，而是一口气直接把鱼儿赶上一艘活水船。

　　超级棒的耳朵和眼睛

　　关于“九姓渔民”的身世，至今没有定论。但是，不准九姓渔民上岸居住、不准读书、不准穿长衫，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却是不争的事实。

　　千岛湖是华东地区最大的人工湖，位于杭州西部两百公里处，有80万亩水面。生活在千岛湖上的渔民个个是捕鱼能手，能在5000多亩的湖面上一次性捕获几万斤的活鱼。

　　据传600年前，朱元璋称帝后，把败将陈友谅的陈、钱、叶、许、吴等九大部署贬为渔民，让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船上，不准穿鞋、不准上岸居住，不准与岸上人通婚，形成了他们特有的渔民文化。

　　50年前，千岛湖的上游新安江上生活着很多渔民，因为主要由陈、钱、林等九大姓氏组成，当地人都叫他们为“九姓渔民”，他们以舟为家，以渔为业，日出撒网，日落泊舟。千岛湖形成以后，他们顺水而下来到这里，上个世纪六十年代，千岛湖成立捕捞大队，这些渔民自然成了捕捞队队员。

　　其实，关于“九姓渔民”的身世，还有其它的不同说法。清代以来就有人对“九姓渔民”做过许多考证，至今没有定论。但是，不准“九姓渔民”上岸居住、不准读书、不准穿长衫，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却是不争的事实。如今，捕捞队里仍有30%的队员都是“九姓渔民”的后裔，今天，他们虽然仍旧下江捕鱼，但捕鱼已经不再是生活的全部了。

　　千岛湖有80万亩的水面，按地理区位划分有中心、东南、西北、西南及东北五个湖区，每个湖区的淡水鱼资源都很丰富，捕捞队长年在千岛湖捕鱼，哪里有鱼，他们就会居住在那里，因长年跟着鱼群跑，捕捞队一天换一个地方是常有的事儿。

　　在这些渔民中，捕捞队的队长陈纪连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，凭借自己的耳朵和眼睛，能判断出周边水域中鱼的大小和数量。从少年时代一直到现在，撒网捕鱼的生活使他练就了一身在当地小有名气的捕鱼技术。鱼的生活规律他们悉数掌握。据他说，找鱼要分早晚，鱼24小时会吐气，环境安静时会浮出水面活动。他们找鱼要用小船，因为小船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。他们还能听鱼的声音，鱼嘴吐气声在500米以外他们就能听见。

　　整个捕捞队共有八个人可以担当寻找渔场的鱼老大，其中陈纪连队长找鱼的本事最大。他们找鱼仅靠耳朵和眼睛，就能知道周边鱼群的多少，如果是几千斤下网就不合算，下网之前一定要了解气候。如果渔场找好了，他会立刻打电话通知其它的队员，捕捞队的船队会迅速赶到新渔场下网。

　　移动的水上村庄

　　陈队长的这种拦、赶、刺、张的方法，让网的高度直接达到水底，而长度又可以跟拦网相连，可以说是给鱼群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。

　　王金朋是队里唯一的一名大学生。虽然来队里仅有一年的时间，可从他熟练的拉网动作上，看不出有一丁点的书生气，俨然已成了一个渔民。

　　一年前，王金朋慕名来这里实习，几个月下来，他被千岛湖“巨网捕鱼”的规模所吸引，并放弃了留在都市的机会，为次女友曾提出抗议，他也曾犹豫过、心痛过，最后还是来到了这里当了一名打鱼人。

　　捕鱼是一项非常男人的工作，巨网捕鱼尤其如此。在这里，大大小小的船只一个接一个，船上盖有大小房屋，有宿舍、食堂，还有厕所，俨然一个水上村庄。

　　船上的住宿很简单，一个简易的小房间可以被分割成了六张高低床，床上和桌上堆放着一些洗刷用品和衣物。这样的住宿船共三艘，住着100多名队员，船员们的家就在千岛湖周边，因为一两个月才回家一躺，所以他们日常所需要的东西船上都有。

　　鱼网堆在船上，就像一座小山。用绿色的塑料绳和尼龙绳编制起来的网叫拦网，大约3000多斤重。拦网是捕捞队捕鱼时很重要的一道网，它长约2000米，高七八十米，放在水中好似一堵城墙，可以截断鱼群的去路。拦网的安放位置一般由陈队长决定，一般安放至横面截断两座岛屿之间的水面。

　　半个小时时间，拦网就能下好，这时，登高望去就像在碧绿的湖面上幽雅地划出道白线，渔工们更喜欢叫它封锁线。放下拦网24小时后就要收起，然后在更中心的位置放下。一般还要在拦网附近设立一道网，形成八字形，放在水中后好象农夫家的畚斗一样，鱼群进得去出不来，所以渔民又叫它畚斗网。

　　在陈队长的“巨网捕鱼”里，除了拦网、畚斗网，还有刺网，刺网是专门驱赶鱼群的一种网。陈队长的这种拦、赶、刺、张的方法，让网的高度直接达到水底，而长度又可以跟拦网相连，可以说是给鱼群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。这种办法曾获得国家科技成果发明奖，全国多家水库和湖泊等养鱼单位，都曾向他取经学习。

　　船上不像岸上那样方便，他们的娱乐只能靠自己找乐子。晚饭后，男女老少全部聚集在船板上，拉二胡、唱越剧，也有唱歌跳舞的，不管好与不好，每个人都想在大伙面前亮亮相，为的只是开心，让每个人在笑声中忘掉一天的疲劳。欢歌笑语中，船上发电机响起来了，船上、水中一下子亮起来，倚门而立的渔工和水中摇曳的灯光，好似给这个船队增添了些许的诗情画意。

　　赶鱼上船

　　在一长串船上，陈队长行走自如，就像一位训练有素的交响乐指挥家一样，每条船的去向都是用手势来完成。每放走一船，他就换到另一艘船上，就像是军团作战。

　　早晨五点多钟，千岛湖的天就已经大亮了。湖面上漂浮着袅袅茫茫的白雾，似仙女起浴时害羞的脸，更让人感觉身临仙境。

　　吃过早饭，队员们早早地坐在船上，一边聊天嬉戏一边等待出发的命令。10几艘木船的船队，每两只船上都有一个发动机，为了节省柴油和统一行动，全部挂在大机轮上走，因为船上发动机的声音很大，影响说话，陈队长就像一位训练有素的交响乐指挥家一样，每条船只的去向都是用手势来完成。在这一长串船上陈队长行走自如，就和陆地上没有两样。通常情况下，陈队长都是站在后面的一舢板上，每放走一船，他就换到另一艘船上。这种场面，真像是军团作战。

　　拦网，是捕捞队捕鱼开始的第一道网，它关系着整个捕鱼工作成功与否。刺网，躯赶鱼群用的，线很细，划到鱼很疼，就会向前走了。这道刺网是天亮以前放的；现在把它收起来，三个小时后，又要放下去，这样反反复复的收放，其实就是“巨网捕鱼”缩小鱼群包围圈的技巧。畚斗网，是巨网捕鱼的最后一道网，整个渔场的鱼群，经过拦、赶、刺等办法后，基本上钻进了渔工们预先设定的畚斗网里。

　　陈队长他们放下拦网、刺网和畚斗网以后，通过反复躯赶，三天后鱼群才可能全部进入畚斗网中。找鱼、下网、收网，最后的捕鱼是他们最喜欢看到的劳动场面，这种短暂的将辛劳、收获和喜悦叠加在一起的美感，无疑是世间最美丽的景色之一。